Zb:

小丑形象可以脑补希斯莱杰的版本。…
三巨头都是目前的电影宇宙里形象。（这篇还没有戴安娜）
好的，开始吧。

2.

       

       她终于崩溃了。

       

       不间断的、压低的咒骂从门缝外尖锐而顽固地刺进屋内，难以抑制的抽泣夹杂在其间。它们在一片虚假的宁静中撕开了一条不断扩大的裂缝。他盯着它，听着氧气罩内自己的呼吸声，听着监控机发出的声音坚守他的生命。蝙蝠巨大的翼翅从裂缝中探出，猩红的双眼如同烛火下的鬼魅一般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散发着刺鼻腥气的唾液和鲜血顺着它狰狞的獠牙滴落，在幽深的地面汇聚。它低声嘶鸣着，久久盘踞在那里，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黛娜！黛娜——你听我说，请你…他在那时是一个值得千刀万剐的混蛋。但是…布鲁斯…不一样了……” 

       “我没有说…我是在说我们要怎么限制他！该死的，你知道我不是他！我怎么…成为他那样！我不会想要把他给处决了或者什么！”

       
       他听见自己眼珠转动的声音，视野在一片雾霭之间展开来，光明尖锐地刺进他的世界里，一股沉郁淡然的香气铺上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抹黑影倚立在墙边，面貌与举止逐渐清晰。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再呼了出来。

       
       “布鲁斯……”

       一声呢喃真正唤醒了他，声音里交织着深深的喜悦与慌乱。床边的青年冲他笑着，少年时如同羽毛一般触感柔软的头发此时正胡乱地支楞在头顶，扒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奇奇怪怪地拢成祈祷状。他瞄见一本圣经靠在一边，烫金字眼在日光下傻兮兮地泛着光泽。

       
        “迪克少爷，那是生理泪水。把窗帘拉上吧。看来我们的病人还远不适应光明。”

       他把视线移开。

       “哦，哦，好的，阿弗。”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十分呆愣的疑问响了起来，“那他刚醒来时没有……”

       “那时他还没瞧见您呢。”阿尔弗雷德慢条斯理地回答，拉开壁灯，俯下身一手扶起他的肩膀，另一手去调升降板。

       
       迪克没有再靠近过来了，而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床脚，像是得到了礼物般的笑容在脸上转瞬即逝，表情随即便木纳了起来，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固在他的脸上。

       或者是根本没有触及到他，只是聚焦在空中不知哪个点。

       布鲁斯不想再去看那孩子一脸怅然若失的神情，在允许自己凝视了半晌之后，便像是怕会被影响一样转移开注意力。他伸手扯开了氧气罩和连在身上的几根线，随手抛到一边，动作流畅地不像是刚从昏迷中复苏的人。阿尔弗雷德没阻止，只是将监控机失去监控对象之后发出的恼人噪音给消掉了。

      

       “这次是多久？”

      他问道，揉着因昏睡而僵硬的肩膀。迪克有些疑惑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

       “两周。比上次要多了六个小时。”
       
       阿尔弗雷德正记录着什么，一边观察着地板上输液瓶的数量，几本摊开的病历和化验单。一会儿过后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一面镜子，“至少看起来没有年近古稀了，老爷。细胞衰老的速度也正常了许多，但是些许永久性损伤无法挽回。剩下的，恐怕要您亲自研读那些专业名词成堆的汇报了。我是个退役军人，擅长种花养草持家，收拾烂摊子，平时尽量让您不做出任何近似于自杀的举动——虽然每次都失败。依然无法比您更好地处理这些。不过，话说回来，您仍然——”

       “等等，”迪克打断了阿尔弗雷德，一只手掌按在半空中，有点不安地看着他们俩——更多的时候盯着他看，“我为什么都没听懂？年近古稀？”迪克指向了他，“他甚至比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看起来还要年轻！”

       “——有再次恶化的可能。”阿尔弗雷德继续说了下去，“也就是说，再次衰老的可能性。”

       “什么？”迪克皱起了眉毛。

       “最近我们有过访客吗？”

       “奎因先生与他的女伴来过，就在超人探访过您之后的几天里。他们向我询问您的情况，并且发生了争执。见您一直没有清醒就离去了。”

       “把监控……”

       “布鲁斯。”迪克打断了他，再次地，语气坚决，人已经站到了书桌边，手里紧攥着阿尔弗雷德先前拿过的本子，“你不打算解释下吗？其它都好，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但这些？”青年有些愤怒地低下了头去，张开嘴唇像是准备读出来，又好像在决定先念哪条能更好地传达自己的情感。

      “那些只是一时的。你没必要担心我。”
      他忽略了迪克瞪向他的目光，专注在调控电脑画面和传出的声音上，“韦恩企业做了声明，我暂时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会议会有阿尔弗雷德顶替参加*。”

    “那么联盟呢？”

       他没有再回答。

     “停一会儿！布鲁斯！”他面前的电脑被猛地拍上，迪克的脸撞进他的视野里，倔强地与他对视。他的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两侧，将整齐的被褥攥出皱痕，“就一会儿，认真想想，你这样也帮不到别人，联盟，群众，任何人。我是指，你的大脑像是被嚼没味儿了被吐在大马路上的口香糖一样粘做一团，说不定哪天就被路过的一双皮鞋踩成另一个样子了！”迪克缩了回去，深呼吸了一口，抬手胡乱扒拉了一下头发，“天哪，他们两个小时前才见过你！布鲁斯，而且你刚去媒体面前开过一次发布会。”

     
       “什么？”

       他迟钝地问道，一面憎恨起自己的迟疑，为胃部蠢蠢欲动的恐慌而感到不由自主的恶心。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大脑里呼之欲出，像是垂死的蚕凭着浑身解数尝试挣脱蚕茧。他打开电视，迪克将电脑拿了过去，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

       阿尔弗雷德看向了墙上巨大的屏幕，底端字幕配合着布鲁斯韦恩的讲话滚动播放。管家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上帝啊……老爷…”
     迪克将电脑递给了他。
     
      “你不是他。”

       布鲁斯将视线从电脑里自己的面庞上抽开，低低的咆哮从喉咙间迸发。

       阿尔弗雷德有些震撼地看向他，脸上挂着令人难过的疑惑，眉毛和嘴角下拉。正常的表情渐渐变质，开始委屈到夸张，“阿尔弗雷德”注视着他的眼神持续变换，逐渐显露能够渗出毒的疯狂。一张令人胆寒的笑容在电视机射出的不断交换组成的冰冷光照下展开。那张人皮像泥水一样滴下，惨白的面孔和浓郁到发亮的绿色暴露在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刺鼻的空气中。

       “哎呀，哎呀，我的小甜心。”男人将自己从黑西装里挣脱了出来，舒爽地展开双臂，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抖动着蜷缩起肩膀，“氪星来的那位神之子在上哟！我爱死你那被搅烂的脑袋了，那可真是爱的力量。嘿！小不点。把东西放下，爹地在我的手里。闻见这味道了吗！身怀六甲，不不不，他不能怀不是我的孩子——”一阵笑声，“别这样严肃，笑一笑嘛！回归正题，总之，身怀绝疾的蝙蝠仔可挡不住这个。又是一个玩笑！他只是脑袋里的画面棒透了而已，那个被抹灭的暴君傻大个儿让他的脑子里有无数个我在跳舞！哈哈，哒啦哒啦哒啦……恩~我想想，我要从哪里说起。“

       “小丑……”

       “你好呀，亲爱的，我在这里呢。”小丑手舞足蹈地四处晃悠，砸着嘴，转着圈跳了回来，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小韦恩开始到处乱跑啦~蝙蝠宝贝管不住他！你看，看看那个人，”小丑掐住了他的下巴，扣着他让他看向电视里站在华灯之下笑容满面的布鲁斯韦恩，“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我通通告诉你了，你那盛着一锅烂番茄布丁——我讨厌布丁——的脑壳儿，还有一个小蝙蝠仔变成两个，再变成一个。看看，我多么真心，我通通告诉你了，我知道的！不像那个蓝大个儿。”小丑的嘴唇向后用力地咧开来，面目狰狞到极致，癫狂的笑容与愤怒在他的声音里并驾齐驱，“哈哈哈，他，他！”

       “那么告诉我，”他撑起自己的眼皮，在越发沉重的呼吸中尽量维持清醒，“你还知道什么？”

       “我——”小丑眼睛转了转，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耸了耸肩膀，开始向后退去，“抱歉，没时间了。”

    
      “不……”

      “——他要来啦！”

       
       细长的紫色身影堕入浓稠的黑暗，笑声似乎与玻璃猛然破裂的声音重合，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响彻室内。他看见红光从什么人的眼里迸发而出，风吹鼓大块的布料，大概是窗帘……也可能是，披风。
       无数画面像是破碎的拼图一般在他眼前重合，扭曲成混乱的图像与线条，层层叠叠地向他倒压下来。布鲁斯想过这种情况，不可抗性的、反抗自然规律带来的后果。他为此做过准备，就夹在能够堆满蝙蝠洞的后备计划之中，数据库里的一串代码，一个冰冷的名称，就这样为他那被夺去主权的大脑准备了救生圈，在托着他于深不见底的淤潭中沉浮时不断提醒他：

       你在这样的境地里注定孤立无援。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会损失一大段的时间，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也许就是下一秒，也许就是现在。而你还有未尽的事业，在人性与理智之间注定难以解决的难题，未能挣脱的噩梦——即使永远都不能挣脱，也不想挣脱，从犯罪小巷的那一晚之后就已决定要与这极夜抗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但不应该像这样结束，不能是这样。
      

       他挣扎着向外看去，望见暮色在狭长窗口外的哥谭降临，一具人形在一片飘扬的血红之间疾速向他逼近。
      

 

       也因为这具钢铁之躯。
       

        

       “布鲁斯！”

*血脉恩仇，老爷失踪（被达米安的母亲掳走了）。有一幕是阿弗在蝙蝠洞里戴上了头盔假扮布鲁斯韦恩，参加企业的会议。